第二十章温宿-《养济院卧底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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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使得?温大夫,您赶快拿回去,衣衫都湿了,我一个粗人没什么的。”小贩推拒着,温宿已经丢下伞走远。

    “这位温大夫倒是个妙人。”萧鱼倚着车窗往外看,正好看到被雨淋湿的温宿跑上烟雨中的桥头。

    刑律俭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温宿方下桥,便被两个穿着蓑衣的汉子拦住,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往路边停着的马车走去。药箱掉在地上,零零散散的草药和方子散了一地,很快便被雨水打湿。

    “是曹帮的人。”车外的宴升喊了一声,人已经跳下马车,双脚清点烟波,整个人宛若惊鸿般直接从桥上掠过。

    萧鱼叹了声好轻功,脸上露出羡慕:“听说靖远山庄的烟波步乃天下轻功之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刑律俭侧头看了眼桥对岸,淡淡“嗯”了一声,垂眸继续看书。

    因为阴雨天的关系,他的双腿旧疾复发,钻心的刺痛让他不能专心看书,整个人显得越发的阴沉。

    萧鱼垂眸看了眼他搭在双腿上的厚毯子,有些好奇地问:“你的腿是什么伤的?”

    刑律俭从书里抬头,萧鱼以为他不会说,结果他竟然放下手里的书,面色平静地道:“受了刖刑。”

    刖刑?

    萧鱼面色一怔,不由得再次看向他的双腿:“古书上说,孙膑便是受了刖刑,双膝的膝盖骨被剜去,你也是?”

    刑律俭点了点头:“相去不远。”

    萧鱼沉默,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是怎样承受如此酷刑的,如果换做是她,怕是无法面对这样一个身体残缺的自己。

    “你大可不必怜悯我。”刑律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极其平淡,仿佛年少受此酷刑的人并非是他,但下一瞬他说出的话足以让萧鱼心中所有的怜悯化成飞灰,他说,“这些年我亲手施以的刖刑不下三起,其他酷刑无数,手上更是沾满鲜血,这样的我,当不起你的怜悯。”

    刑律俭目光寂寥地看着窗外,细细密密的雨丝打在他脸上、发上,把他整个人衬托得越发的冷锐。

    桥头的打斗已经趋于尾声,重重雨幕之中,宴升的身形彷如灵蛇一般游走,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之感,仿佛一副极致的水墨画,无需色彩点缀,山水之间的荡气回肠便跃然纸上。

    不过须臾的功夫,宴升肩头的衣衫还没湿透,他缓缓收刀,目光冷冷地看着地上躺成一排的曹帮帮众:“回去告诉你们帮主,要找人麻烦可以,但是别叫三爷碰上,否则断了尔等的手脚却不是好事。”

    “温先生。”宴升从地上捡起药箱递给温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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