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我的心悸动了一下-《红妆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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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着衷儿冰凉的手,柔声道:“衷儿也别难过,太后不仅是衷儿的母后,更是太傅的亲女,于情之上,也的确可以理解。只是于理...委实有些失了分寸了。”

    衷儿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将那张纸条扔进了身旁刚抬来的,添过新炭的火盆里。

    我心里微微一震,倒是揣摩不出这孩子的心思。

    他抬眼望着我,清清楚楚地,黑白分明的一双透亮的眸子:“看了心烦,不如不看。”

    我哑然失笑,这样简单粗暴,倒委实是心性纯粹的人才能有的法子。

    我捏了捏这孩子的手:“衷儿打算怎么处置?”

    衷儿眼眶通红,闷闷不乐地躺回我膝上,扯过我的半截衣摆盖在脸上。过了片刻,那衣襟上已经濡湿了一片,闷润的声音从衣襟下传出来:“阿姐心里头应该已经有计较了,那便由得阿姐处置吧。”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小动作逗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抚了抚他的头:“阿姐是这么想的,母后到底同你有母子情分,不好按律法论处。可若是轻易放纵,却又滋长了不正之风,落得天下人口实。”

    我沉吟片刻,道:“我想着...不如将太后废为庶人,留其性命,如此也算是有个交代。”

    衷儿的小脑袋点了点,闷闷道:“好,听阿姐的。”

    我等衷儿睡着了,命人给他盖了一床褥子,想了想,抬手矫诏。

    这一盘棋下到如今,差的不过是这最后一道圣旨了。杨家同贾家相互扶持多年,到如今两氏相争,总归该有一个结局,且需得是一个斩草除根的结局。

    衷儿枕在我膝上,面如玉质,长睫郁郁,清润非常。

    他睡得正香,我动了动,他便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满足地叹了口气。

    我心里这么多年,居然头一回颇为悸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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