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沈姑娘,同我回京罢-《红妆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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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嫌我在风月场所浸久了,生怕我将那股子“不洁”之气传给小鱼。那方才是真的不吉利。
我也不介意,只笑笑,从手上褪了个玉镯子下来,替小鱼套上:“这镯子虽不算名贵,却也拿得上台面。算是姐姐给你的陪嫁罢。”
小鱼沉吟片刻,含泪退了几步,在喜娘媒婆的催促下跪在地上,冲我们磕了三个头,起身的时候,已蒙上了喜红的盖头,再瞧不清面容了。
小鱼本是嫁去王府做侍妾的,王公子为了脸面,虽不会亲自来迎,可场面却需得宏大些。
是以虽不算十里红妆盛装出嫁,却也比寻常平民百姓家的嫁娶要更华贵些。
她临走前,又撩开了盖头,含着泪笑望着我:“姐姐,你的故事,小鱼都记下了。”
她指了指心口:“就让它永远在这里罢。”
我含笑点头:“乖孩子,记着姐姐说的话。”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放下盖头,冲我福了福身。
红装如血,恍然让我记起卢绾衣死的时候那个黄昏,残霞漫天,盛世如血。
我心情复杂地转眸望回自家方向,容若倚在门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我想,我大概此生都不会告诉他我曾经是谁,他也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以为那样相似的两个人,纵然面容全非,却着实是同一个人。
迎亲的队列合着唢呐声渐渐地远了。
又一个年幼的姑娘,就此深深隐入高门大宅之中。
我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却见容若倚在门边,静静凝视着我。
我实在无心顾及,只是冲他勉强笑了一下,从他身边走过,想去给自己倒一杯茶喝。
蓦地,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一把握住了。
我受过那凉气太久,深谙于心,只转眸笑看他:“爷有事儿吩咐?”
他沉吟片刻,那只手却只是松松握着,直到我有些烦躁,他轻笑一声,松了手,散散冒出一句:“沈姑娘,跟我回京罢。”
我登时愣住了,半晌,惊愕劲儿已经过去,可却自肺腑地笑出来:“回去?回去做什么?用什么由头回去?”
他颇有些遗憾地略笑了一下:“抱歉沈姑娘,我给不了你什么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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