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你早晚会明白的-《红妆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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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乙辛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令人嫌恶地笑着慢悠悠地说:“娘娘怎么还瞧不清形式呢?”他伸手轻轻抚着我结着血痂和裂口的脸,我咬牙忍住想要张口将他手指咬断的冲动。

    他很满意地瞧着我怨恨到极致却无能为力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笑道:“奴才若没猜错,娘娘想必已将奴才的事儿禀报给陛下了罢?可陛下却全权交由奴才审讯娘娘,娘娘还不清楚陛下的心思?”

    他弹了弹自己沾着血污的手,目光变得锐利而歹毒:“娘娘,陛下是铁了心要您死呢。”

    我的心终于轰然倒塌,我听见了它碎裂的声音,似乎将我的五脏六腑都扎穿扎透了。

    我头一回知道,人绝望到了极处,原来当真会生出一心求死的心。

    铁骨朵重重地砸在我的腰椎上,我听见自己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

    “对,对,娘娘。”耶律乙辛在一旁拍掌大笑,“多叫几声便习惯了。”

    他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灰尘,笑眯眯地冲我福身拱手:“娘娘慢慢来,奴才这边儿还要去瞧瞧赵惟一那儿呢。”

    我足足挨了十五下铁骨朵,直到后来,我再如何尽力,我的腰也已经没法直立了,唯有撕裂的疼顺着我的腰椎一直蔓延到我的五脏六腑里头。

    我猜了猜,约莫是我的腰骨也断了。

    狱卒卸了我的镣铐,我的双手得到自由,整个人却也只能像滩烂泥一样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身上究竟哪儿疼,可我身上早就没有半块能活动的地方了。

    我在冰凉臭的地上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了许久,终于有人上前来轻手轻脚地想要扶起我。

    我呻吟了一声:“别动。疼。”

    来人便登时不动了。

    我隐约听见了她一声低低地啜泣声。

    是我的贴身女官,跟了我十几年,也唯有她才能在这个时候进来瞧我一眼。

    她举动轻柔地在我身上涂上药,凉津津的药膏让我难得地有几分舒适。

    她像是怕被人现一般,轻声飞快地道:“娘娘,赵公子不过还剩了一口气了,到底是没招,让奴婢来问问娘娘的意思。”

    我微微合着眼睛,眼角冰凉的泪一直滚落下来,砸在臭的地上。

    半晌,我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方才已经差人给陛下送了封绝命词...你让他招了罢,求一个了断。”

    她使劲儿点着头,哭的不成样子:“娘娘,奴婢求您了,您也招了罢...求个痛快...”

    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前后的骨头都断了,就算我活着,也当真算是半个废人了。

    我微微摇摇头,勾起唇角来,笑了:“我不能招啊...”

    她哭的几乎背过气去,只是断断续续地道:“一旦赵公子招了,娘娘怕也是活不成了...您何苦...”

    我周身疼得几乎要钻掉我的心智,可我头脑却还是清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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