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祸起萧墙-《争雄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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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之上的金瓜武士们闻旨后,自不敢怠慢,刹时,便从仪仗队伍里冲出四名高大威武、杀气腾腾的武士,飞步上前伸手抓举起赵岩便带下殿去了。

    袁象先等众位大臣一见,刹时,噼里啪啦便跪下一大片,一时间,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求起情来。“皇上,杀不得的,即便他有千错万错,他也是你亲姐夫的,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的。”

    “皇上,知错能改,善若大焉,在说事不至死的,请皇上三思。”

    “、、、、、、”

    朱友珪原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并没有真心要杀赵岩,当眼见已被自己升任为左龙武统军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的表兄袁象先说情求饶时,刹时,便趁坡下驴,怒斥道:“赵岩,今日本想对你严惩不待的,但看在众位大臣的面上,本王就饶你不死,不过,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死罪饶过,活罪难免,杖击三十大棒,以示警告。”

    殿外的金瓜武士们闻令后,自不迟疑,立时,便在大殿外不管轻重、不分雨点似的执行起刑法来。

    且说赵岩一番受刑后,虽然疼痛难受,每走一步皆如同万箭穿心似的,但为了感谢不杀之恩,还是咬定牙关步履蹒跚地上殿谢恩来。

    朱友珪又对其一番教导训诫后,随即便卷帘退朝,回宫闹腾去了。

    但说赵岩忍受着巨痛回到家后,心头虽然对朱友珪怨恨得咬牙切齿,恼怒得恨之入骨,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苦于手中无兵无权,一木难支、一个巴掌拍不响,也只得咬牙把这口怨气强咽了下去,强作欢笑地与以往一样、假装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度日如年的过起这不开心的日子来。

    风起云涌,雨停雪降,昼白夜黑,星转斗移,眨眼间便又是一年的二月里了。

    话说朱友珪以篡逆取得帝位这事,事后他虽然用大量的金皂赏赐将领兵卒以收买人心,但由于其行为是大逆不道的弑父弑君之罪,自是很不得人心。众人明里不讲,暗地里却风言风语、议论纷纷,把个原本就在很小范围才知晓的事情,闹得自是满城风雨,路人皆知也。

    常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自是无翼而飞、无胫而行,如同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绝无仅有的世间名菜一样,在人们中间一传十,十传百地行走传播着,时间不是太长,便传到了东京开封城,当朱友珪的弟弟均王朱友贞听说时,自大吃了一惊,不敢相信会是真的。均王朱友贞容貌俊美,为人沉默寡言,性好儒雅风流。正当他派人准备往洛阳城打听情况的真假时,闻知姐夫赵岩有事而来时,急忙便将其请进府内、让进的密室里,摆上了一桌上好酒席,与其推杯换盏、开诚布公、掏心掏肺地言谈起来。“姐夫,咱们两个我觉得好久都没在一起喝酒闲聊了吧。”

    赵岩回忆道:“这有一阵子啦,人生如梦,不敢想像啊。”

    心中有事的朱友贞言不及义地应答道:“是啊,人生如梦,咱们兄弟好久没坐在一起叙谈,今日里一则叙叙旧,二则嘛,有些事想要问一下,希望姐夫能敞开胸怀多喝几杯,千万可不能借故推托啊。”

    赵岩亲热道:“放心吧,兄弟,咱们俩什么关系,今日定然不醉不归的。”

    “姐夫,来、来、来,咱们先干三杯。”朱友贞刹时讨好便端起一杯酒送了过去,而后,回手端起另外一杯便碰了过去。

    刹时间,两人便推杯换盏即是碰又是敬地喝了起来。时间不长,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心中有事要问的朱友贞眼见时机已成熟,于是便屏退左右,低声细语地问询道:“嗳,姐夫,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也不知当讲不讲?”

    满口喷着酒气的赵岩正在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着牛肉,闻言立刻便停了下来,亲密无间地回应道:“友贞兄弟,咱们俩什么关系,姐夫哥与小舅子,又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事你尽管问,你姐夫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朱友贞认真道:“姐夫,即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赵岩端起一杯水酒一饮而尽后,顺手便又绰起了筷子,虽不知他要问什么问题,便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兄弟,有什么事你尽管讲,咱们亲戚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

    朱友贞认真地重复道:“岩哥,那我可问了,”

    赵岩眼见其反复问询,大有不信之举动,诧异道:“兄弟,不相信哥怎么着,有话你就尽管讲吧,哥虽说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有什么事,我还是定会详实而讲的。”

    朱友贞直截了当地问道:“岩哥,我听外面谣传,我哥朱友珪的皇位并不是我父亲传给他的,而是他弑君害父篡逆所得,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赵岩猛闻,自是吃了一惊,刹时停住了吃喝,愣在那里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这个、、、、、、。”

    朱友贞眼见其犹豫不决、顾虑重重,急忙表白道:“岩哥,这没有外人的,有话你尽管直言,出你口、入我耳,决不会传出去的。”

    赵岩犹犹豫豫、吞吞吐吐道:“兄弟,这事你让我怎么说呐,一言难尽呀?”

    朱友贞安慰道:“岩哥,你尽管实话实说,即便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怪罪你。”

    赵岩沉思犹豫了片刻,刹时,心一横,牙一咬,坚定道:“兄弟,事情正如传言的那样,朱友珪就是以篡逆夺取的皇位。”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呀,我还当别人诬蔑陷害他呐,这实在是可恼可气也。”朱友贞自是恨得咬牙切齿,气冲牛斗,刹时,一脸不满的质问道:“岩哥,咱家出了这事,难道你就熟视若无睹,认有他这弑君害父之人逍遥法外,坐当皇帝不成。”

    赵岩无能为力道:“兄弟,我不想又能怎样,这可是你们朱家内部之事,我一个外人管不了的。”

    朱友贞诧异道:“岩哥,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错,可你也算半个朱家人的。”

    赵岩怨天尤人道:“这、、、、、、,兄弟我虽不算外人,虽然也想、也知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这个道理,但你要知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兵无主自乱,我又不是正统,手中又无兵无权的,振臂一呼,那个又会响应呐。”

    朱友贞闻言自觉也是这个道理,面对着朱友珪的胡作非为之行为,于心不甘他自不愿默不作声,视若无睹,袖手旁观,而不理不彩,沉思片刻后,他刹时咬牙切齿、坚定不移、坦诚问道:“这种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不杀不足于平我心头之恨,岩哥,假如我要做这个领头雁的话,那事情应该怎么办呐?”

    “这个嘛、、、、、、,”赵岩抬头看了一下门口,眼见无有任何动静,抬手端起一杯水酒仰脖一干而尽后,下定决心的他放下酒杯后,冷冷道:“这个易如反掌,只要劝动魏州节度使杨师厚大帅帮助你,天下便是你的啦。”

    “这能行嘛,”朱友贞半信半疑地问道:

    赵岩出谋划策道:“怎么不行,那杨师厚兵多将广、人多马强,势力庞大,那朱友珪都惧怕他三分的,更不要说外人了。有一件事就可说明的,前一阵子,也就是去年十一末、十二月初之时,他朱友珪当看到杨师厚兵强马壮,威高振主时,就曾密召杨师厚到西京议事时,准备借机而欲铲除之。那杨师厚亲率精兵万人到洛阳后,将兵下住在城外,自己只身只带了十多名贴身护卫入谒,那朱友珪困惧怕其势力,愣没敢动手,而厚礼遣之。故,你只要派人说服杨师厚,然后,再让他驰书于待卫亲军使你表兄袁象及主军大将,要做之事,就可立马成功的。”

    朱友贞听罢,自觉甚好,可又有点担忧,忍不住问道:“这个计虽好,可万一他杨师厚他不干怎么办?”

    赵岩“兄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你只要对他晓以大义,动之以情,我想他不会不做的。”

    朱友贞道:“说的也是,行,那我立马就派人说服他去,至于洛阳之事,还请你多费心,成事后,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你尽管放心,我定会助你成功的。”赵岩眼见这一趟来开封收获甚大,自是高兴,深怕因在均王府停留时间过长,引起别人怀疑,一切密谋妥当后,随即便离开开封回西京洛阳城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去了。

    花开两朵,但表一枝,放下赵岩回洛阳这回不讲,但说均王朱友贞送走赵岩后,自是说干就干,立马便付诸实施,随即便手书一封,便将自己的心腹之人马慎交给叫喊了过来,安排交待起事情来。

    马慎交二十多岁,状貌雄武,性刚直,有胆勇,临危无所畏惧,是一个敢做敢当之人也,当他听完朱友贞交待后,自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而后随即便单枪匹马离开开封城,一路快马加鞭地奔魏州城见杨师厚去。

    书不叙长,话说马慎交入了魏州见到杨师厚后,二人一番礼尚往来客套后,也不管手下众将官皆在现场,立刻便书归正题,言归正传,直言不讳,直截了当地挑明撂响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杨大帅,今日我奉均王之令来见您,不为别事,乃为商谈诛杀郢王朱友珪这个弑君害父,篡居大位的乱臣贼子也。”

    杨师厚本颖州斤沟人,年青之时,也是个默默无闻之人,由于在争战中为人凶悍勇猛,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而一步步由一个无名小卒,而成为了一方节度大员。他正在疑虑不知其所来何事,猛闻后,自是吃了一惊,还当听错啦,禁不住追问道:“你说什么,讲清楚点好不?”

    马慎交一针见血提醒道:“大帅,对于朱友珪弑君害父这件事,我想恐怕你早就知晓了吧。”

    杨师厚犹豫了一下,道:“是,这个听说了,怎么啦?”

    马慎交一脸严肃,直截了当道:“他郢王弑君害父篡居大位,荒淫无道,令人愤恨,眼下洛阳人心已去,东京物望所归,今日均王派我而来,就是要和大帅商议诛伐郢王一事的。”

    杨师厚思虑着有些为难,一时间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这。”

    马慎交还当其担心无有奖赏,立刻开口承诺道:“杨大帅,你放心,事成后,均王不仅赐赏你劳军钱五十万约缗,而且仍许你兼镇魏博两镇的,到那时,大帅,不仅有辅立之功,而且还有讨贼之效,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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